李天水儿

美色,一种消费品

黄昏时捡狗

·男主:纯情大奈男妈妈类狗狗

·第一人称,全文2900+  

·甜文!!!

·《黄昏》和《尾声》部分,搭配BGM《别处的夕阳》食用更佳

    

  ·日常


  当清晨的光透过窗帘投射进卧室时,我就醒了。


  “哈……果然人老了就睡不着觉了。”


  穿着真丝睡衣,我洗漱完毕,头发也懒得梳,就走进厨房里。


  “亲爱的今天吃什么呀?”我走到厨房里那个正在做早餐的男人的右后方,好奇地往他的砧板上看了两眼。


  陈厘的手很好看,握着刀柄,食指搭在刀背上出来一点的位置,微微用力,可以看见分明的骨节,他的手很宽大,张开手掌的时候给人一种安心感——好像能握住一切。


  他的刀工也很不错,切葱又快又均匀,像是加工艺术。


  “小姐。”


  我能清晰看见他的动作有点僵硬,顺着我目光移动的位置变化着。


  他顿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阳春面……做得比较简单。”


  边说话,他的动作才渐渐恢复正常。


  “说过很多遍了,别叫我小姐了,叫我阿沅就好了,我已经和那个家断绝关系了,也别用什么敬称,听着怪别扭的。”


  他垂下眼——那是他对我表示顺从的小习惯:“是——”


  然后立刻改了口:“好。”


  他低着头,一边下面一边跟我聊天:“阿沅……可以多睡一会儿的。”


  “嘛,人老了睡不了那么久了。”我用有点遗憾的口吻随便感慨了一下,接着绕到他身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他喜欢穿有些紧的衣服,多少有点自我束缚的感觉在里头——不过按他个人的解释,大概是从前保留的习惯,为了方便行动。


  不过这不重要,我之所以要提一嘴他喜欢穿的衣服,是因为这样对我来说很方便。


  想象一下,当手贴着他的腰慢慢向上,因为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很快就能触摸到手感稍硬的部分,线条和手感都被很好地衬托出来。


  他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身材保持得很好,我甚至可以隔着衣服勾勒出他几块腹肌的形状,指尖顺着中心线轻轻向上划擦——


  “——阿沅。”


  “面要坨了。”


  我趁此时机侧头去看他的表情——很可惜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他无论是忍耐力还是自控力都一等一的好,这点让人又爱又恨。


  “嗯?那也没关系吧,你捞你的面就好了。”


  我的手还是停留在他的腹肌上,右手食指指尖试探性地去勾起他的衣角,略凉的手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忍不住探入他的衣摆里更多。


  “阿沅,手……别这样。”他忍耐到把面盛好放在碗里,才这么对我说了一句,并握住我的手腕,试图抽出我的手来。


  我是个见好就收的人,立刻就收回了手。


  抬头的时候,看见他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刚刚抓我的那只手。


  空落落的。


  他抿了抿唇,黑色的眼瞳太深,看不清情绪。


  “吃早饭吧。”他说。


  ·狱中


  后来这家伙为了我揍了几个人,情节有点严重,被关进去了几个月。


  陈厘进去前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把他存的所有钱都交给我——这人有种奇怪的偏执,在网络支付如此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仍然只储存现金。


  “那边断了你的生活来源,我进去之后,要是……要是生活费不够,我所有的积蓄,都放在我房间右手第三层的暗格里,都给你。”


  “一定要好好吃饭,但点外卖……”陈厘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我尽管会做饭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还是妥协了:“点外卖的话,别点那些垃圾食品,暂时先撑一阵子,等我出来给你做好吃的。”


  这人身上真是处处闪烁着莫名的光辉呢。


  我点了点头,象征性地保证了一下会健康生活。


  ——不过他大概不明白,就算我被断了财源,这些年经营下来,积蓄也要远比他的多。


  这就不需要向他特别声明了。


  陈厘在狱中也独来独往,孤僻、生人勿近,也不和任何人建立关系,有人看不惯他冷傲的,在抡拳头的那一刻就被陈厘按在地上挣扎,直到心服口服。


  之后再没人来招惹过他。


  陈厘是藏了一小张照片带进去的,放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吃饭拿出来看一看,睡前拿出来看一看,像个狂信徒或者别的什么变态那样,直到心满意足能有动力做接下来的事。


  照片上是我的单人照。


  照片上是我年少轻狂的叛逆期,从家里出来之后什么也不懂,只是莽。


  背景是普通的街道,普通的落日,我看着又狼狈又蠢,泪痕还没擦干,但是笑得很开心。


  ·黄昏


  或许我不记得那时候我说了些什么了,但那张照片里的场景,一直清清楚楚地印在陈厘的脑海里。


  那是我宣布和家里人断绝联系的那一天。


  走在城区的街道上,街边的景色从繁华到渐渐荒凉,当时的我觉得,那就好像象征着我的人生一样,一种已成定局的人生。


  尽管我在家里憋住了情绪,但一出门就哭得很狼狈。


  夕阳不带温度,徒劳地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把街上的路拉得很长,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这条路有没有终点。


  那么惨烈的情况,怎么都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吧——可是陈厘一直缀在我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我走了一路。


  “我说你、”纸巾用光了,我吸了吸鼻子,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装出镇定的样子。


  “干嘛跟着我,我开不起你的工资了。”


  我一停下,他也像按了暂停键一样停下,他好像有些意外我会回头,愣了几秒。


  “……不用工资。”


  “什么?”


  “不用工资,如果小姐需要的话,我身上还有点钱,您可以全都拿走,我可以……”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藏在背后的右手偷偷地发着抖。


  “——我可以跟您走吗?”


  “……哈?”


  我连眼泪都忘了流了,站在那儿看着他,心想世界上怎么有这种傻子,倒贴钱做吃力不讨好的活。


  片刻后我冷静下来,用很恳切的语气对他说:“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陈厘大概以为这是拒绝的委婉表达,捏紧了手,半天才稳住声线,让它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我什么都不要,而且我会的事情很多,家务之类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出去打短工。”


  “我知道您或许看不上我,可是、可是……请……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眼角有点红红的,好像要哭出来了。


  在我还在原来那个家的时候,我从没见过他哭。


  再狰狞的伤口、再恶毒的话也不能使他流泪,他只是漠然地面对那些常人难以忍受的东西,独自咽下苦果,独自舔舐伤口,我曾以为他是一个缺乏感情的人。


  “行啊,以后你就跟我了。”


  被人依赖了,所以要变得可靠一点才行啊,收拾了下无聊的负面情绪,我对自己说。


  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拿了手机,求了半天,我才答应让他拍一张照。


  落日在我身后缓缓坠入地平线,晚霞追逐着它的方向,就好像谁在朝着谁的方向拼命赶来。


  ——现在想想还是太心软了,那么多绝佳状态,干嘛偏偏让他拍我狼狈不堪的样子,还保存了好多年。


  但是、但是,那是个很漂亮的黄昏,我记得。


  ·尾声


  接他出来的那天,落日的余晖安静又温柔。


  那条街上有个小教堂,我来的时候,恰好听见钟声响了很多很多下,夏日微醺的感觉揉碎在风里,让钟声传到我耳边——我没有去数,因为我已经看见他了。


  “阿沅。”


  一步。


  “阿沅……”


  两步。


  两步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朝着我的方向飞奔而来,脚步在地面上敲出重重的响声,远处天空的背景是晚霞追逐夕阳。


  “阿沅!”他紧紧抱住了我。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条被主人寄养多日的黑色大型犬要被领回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以及,被饱满美好的肉体圈住的感受也非常美妙,被狠狠埋进了他的胸口,贴近的部分能感受到富有弹性的肌肉,温热而足够厚实——遗憾的是在户外,我不能进一步做拥抱以外的事了。


  “好啦好啦。”我顺了顺他的背:“一切都还好吧?”


  抱了半晌,他才回答我:


  “那些都不重要。”


  陈厘垂眸来掩饰撒谎的羞愧感,是他不想告诉她。


  “我、我……我们回家吧。”


  他有些挫败地想到,还是没有把想对她说的话说出来。


  那对他来说太直白,是很难说出口的。


  “好啊,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要告诉你——”


  我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去吻他的唇。


  看着他愣在原地,我笑着说:“我先要告诉你,我想你啦。”


  周遭有人来人往,远处、更远处的钟声空茫地回荡着,但这一切,连同世界在这时忽然都失去了重量。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让我来代替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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